最佳人像摄影(全文)


【很久之前的文,今天整理文稿才想起来还未发过。】
【其实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苏蔺,更像是殊蔺。】
【人物的私设很多。】

“石楠兄,这位是?”

“我…”林燮长压了口气“是我儿子。”

 问者似早已了然,弯身向于林燮手边的幼童,柔声道:“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?”

 “我叫…”答语尚未出口,就明显感受到父亲手上力道的加紧,停至半分,继而说道“我叫长苏。”

 “梅长苏…”林燮接答。

 对方朝林燮的方向轻侧了侧头,手似无意的搭上了腰部的枪套。显然他的这一接答过分的画蛇添足了。

 林燮自是感受的到异常气息,他下意识的想把孩子庇于身后,周身遍布的紧迫感直到听得幼童的又一语才得以重新更整。

 “嗯,小名是长苏,大名梅长苏。”

 稚嫩的声音,悦耳无比。

 “原来这个名字是这么得来的哟,难怪总听陈教喊你长苏呢!”

 “厉害啊老林!你说你那个时候才4岁,就能如此应变,不愧是警门之子!”

 “哎哎哎,快再说说,你们之后在林警官卧底期间还发生了什么有趣故事?”

 一个短小的回忆梗引发了大家的兴趣,但这对于林殊而言却并不易启齿。

 “那次就是诀别了,之后哪儿还有什么故事.”林殊苦笑了半声,继而说道“只是这再之后我倒是清楚。”

 “再之后的林警官被人一枪毙命,投尸于海,至今尸无可寻。一碑孤存,四字寥寥,为保在世亲者,至今不得更名“林燮”…”语未毕,声已几近哽咽。

 这大概是林殊第一次的当众所泣,哭的很是厉害。被束缚了数十年的情感,猛然间得以释放,自是汹涌而不可挡。

 “老林…”一旁的警校同学见此,万分不忍,却又半句难劝,只是将手轻抚于他的后背。

 即是宿命如此,又能奈何几分。想着还有几天大家就将临着毕业分配的关口,离别即此,使命伊始,不免又都落入低沉。

 (一)

这是Y省举办的第九届“风像”摄影颁奖晚会,蔺晨作为“最佳风光摄影奖”的提名人受邀。

“哟,蔺少,难得一见!对于此类晚会,您是向来不屑的啊。”同行的调侃里,夹杂着些不怀好意。

蔺晨倒是并不介意,径直的走向了自己的位子后,这才缓道一句:“哪里,能够受邀当是荣幸之至。”

晚会的时间并不长,一杯红酒见底后,蔺晨意料之中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,“最佳风光摄影”的获奖者。

 “这大概是蔺先生第三次拿该奖项了吧,不知道此时此刻感想如何?”主持人依旧不改陈词。

“两个字,恰巧。”

“哎,此话怎讲?“

“风光无限好,我距黄昏尚早。”蔺晨简言概之。

听得台上此言,台下人难得生奇而转身相望。这是林殊第二次被借调到类似场合来维护现场秩序了,作为一个刚得到分配的实习生,对于该类盛典他虽不甚有感,却也拒绝不得。只是听久了所谓名人的台上感谢,台下客套,难免生厌。不过,这个人好像够另类。

“听闻蔺先生自摄像以来,一直都不涉足人像拍摄。业内都传着这样一句话:说是能入您眼的,或已逝或未生。不知是不是当真如此?”主持人大没有要放他下台的意思。

蔺晨面上笑容依旧,“您真是开玩笑了,只是我更喜好这风光景色罢了”。

“那既是没什么忌讳,不知道蔺先生可否介意现场为我们拍一张人像?”主持人说着还向着观众席一阵互动“大家可否期待呢?”

听着台下的掌声轰鸣,蔺晨略显无奈的接过了相机。

 “蔺先生可有中意的人选?我们今天当是美女如云啊!” 主持人一副“八卦是如何产生的”探索表情,等着蔺晨入套。台下的林殊同样一副看好戏的心态,有意顺着蔺晨的视线,搜罗着入眼的美女。然而他不曾想到的是,蔺晨的视线截止到他身上之后,便停止了延伸。

“好一个黄雀在后!”当林殊恍恍惚惚的被蔺晨选上台,被置于红色的幕布前时,才不禁感慨自己螳螂的悲惨。蔺晨则是敷衍的按动了几次快门,随意至极。主持人见状,全然不同设想的尴尬场面,便也未多加措辞,草草收场。

晚会结束时已然夜深,林殊和一同来的警员也匆匆交代完场内事宜,就去了停车场。意外的是,他再次的遇到了“黄雀”。出于常情,他向对方打了声招呼。但对方并未给出礼貌的回应,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就想上车离开。

“哎,我好歹也是因你而奉献了自己荧屏处女照的,您好歹说声谢谢不是?”这是林殊的性子,所见不妥之处,必当明言示出。

蔺晨倒是意外的一愣 ,但随即就见他降下了自己车窗,从相机包里取出一张存储卡,向林殊的方向抛了去。

“喏,你的处女照。裁一下就是证件照,十几块钱的成本费就免了。不过这样算下来,你还当欠我一句谢谢才是!”

“敢情在那么隆重的场合,您给我拍了一组证件照呗!”林殊讶异,然未等话毕,对方的车子已向外驶去。望着其扬尘而去的方向,沉默半晌后,他突然把存储卡往同行警员的手里一搁,走向了副驾驶的位置。

“哎,你几个意思?”同行警员亦是一怔。

“十几块呢,没听见么?来,送我回家,打表!”

 (二)

“三角架”

“哪,哪个?”

“三条腿、可高可低的那个。”蔺晨用手凭空比划着。

“哦。”

“灯,那个亮闪闪的东西。”

“给。”

“镜头。”

“这个,知道。” 飞流不待蔺晨再次描述,就忙着去拿。可是蔺晨好像早已算到了他的选择,不待他伸手,便又一次的拉长声调道:“不是这个,…最胖的那个…”

“喏”飞流嘟着嘴,着实有些不情愿,却也还是顺了蔺晨的意,将广角镜头递了过去。 

蔺晨固定好相机,准备调整参数。怎料才把眼睛贴上相机的后视镜,下一秒左肩就猛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力,身形不稳以致三脚架也产生了倾斜,相机随之坠落,镜头着地。甭管其死相如何,至少列入回收站是毫无疑问了。

据林殊回忆,彼时的蔺晨跪身查看着自己的相机,全然没给他丝毫注意力。以致于他当时心下一惊,愣是忘记了自己的追捕任务。

直至飞流气喘吁吁的拽着一人小跑了过来,林殊才一阵恍然。忙为其扣上手铐,并牵制到自己的右侧,缓声舒气。于此同时,蔺晨的目光投了过来。

哎?这不正是晚会那天的“黄雀”么!林殊一阵诧异,随后又暗自叫苦:只是看这架势,自己大概是要把“螳螂窝”都赔了去。

终于,清了清嗓子,开口道:“不好意思,方才执行任务的时候,过分鲁莽了,不慎撞到您,致您的相机损坏。不如,我们留个联系方式,您说怎么赔偿都没问题。”饶是穿着这身正装,林殊的语调里都带了几分郑重。

可对方好像并没有认出他,轻轻的一声“好”,淡漠了本该有的交互。

“哦,对了,还没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?真是谢谢方才的帮忙了。”努力的压下心头莫名的失落感,理了理思绪,这才转身看向飞流。

“这是我弟弟,飞流。”

 

“蔺晨…飞流…蔺晨…”警局里,林殊一手托着下巴,另一只手则反敲在桌上,反复的轻念着这两个人名。

“哎,嘛呢!魔怔了你!”一旁的同事终于忍不住的拍上了他的肩。

“哎,你说…你说我要是小小的借用一下职权,会不会适得其反?”

“你指的是哪方面?”同事压低了声调。

“人生大事。”林殊挑眉。

“当然不会,现在姑娘都喜欢这种百转千回型。”同事像是算准了他的顾虑,随即又不免一副八卦像“快,跟哥们说说,是哪家的千金妹妹入了我们林少的眼?”

林殊一记白眼,抓起桌上综治办的宣传单就走出了警局。

 

电话铃声第四次的响起,依旧是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。鉴于前几次的拒接带来连续不断的骚扰,这一次蔺晨滑动了接听键。

“您好,是蔺先生么?我们是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,据了解您的弟弟今天下午协助了一名警察…”

“不好意思”蔺晨打断了对方的叙述“举手之劳,您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,我就先挂了。”

“哎,哎,蔺先生,待我们核实完毕后是可以给您的家人表彰奖励…”

“嘟…嘟…嘟…”

蔺晨挂断电话后,仰身于椅背,偷闲着半刻的宁静。但不知为何,电话之后,他脑海里竟浮现出那个小警察的样子。难不成是还惦念着自己摔坏的镜头?

 “零零零…”手机铃声再次不适宜的响起。

蔺晨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来电,赫然的三个字“小警察”。

“蔺先生,您好,我是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关于您的相机赔偿…”

“钱不是问题。”

“那是?”

“你坏了我的景。”脱口而出的回答让蔺晨自己都不由一震,可谓无事生非?

“那我陪您去取景?”对方竟没有半分不悦。

“不如,不如你来入景…”

直至挂了电话,蔺晨才深刻的意识到,方才自己的荒唐。 

而对于林殊,初相识就果断牺牲了色相,万般不情愿,却也分毫不追悔。如此矛盾间,哪还有什么原则可言。

 (三)

蔺晨自诩不是个好的摄影师,要不然也不至于“景”已准备就绪,自己却无从下手。

“往左站一点。”

“别笑,扶一下自己的衣摆。”

“来,再往左一点。”

“嗯,后走一点。”

“要不然就再往右一点…”

“哎,大师,您倒是按个快门瞧瞧啊!”半个多时辰,那人全程都在调整。若非颁奖典礼上的相遇,林殊定会怀疑他的摄像能力。

镜头里,无论林殊置于何地,蔺晨始终觉着不够协调甚至多余。于是,有些不甘的放下了相机。

“我给你讲,想要拍好照片,必须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。”林殊见状,颇有前辈风范的走向了蔺晨,右臂搭上了他的肩。“你说你都不了解我的美,如何拍的好?”

“我以为都体现在了你的脸上 。”蔺晨说的认真。

林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,突然看得那人一脸憋笑的表情,这才不着痕迹的把手移至心的位置“不不,关键还是心灵美。”

于是一场计划中的“入景”任务,转战成了“发现美”的采购行动。

“你…你这是要做饭?”直到看着林殊手里多了一大袋食物,蔺晨才意识到他是要做饭。

“对啊”林殊掂了掂手里的食物袋,还试图寻觅着其他食材。只是这食材尚未入选,一个扒手就进了视野。

“哎!你们当警察的都这么雷厉风行么!”看着林殊拔腿就跑的架势,蔺晨才猛然意识到“职责所在”的意义。惊讶之余,下意识的举起了胸前挂着的相机,朝着远处站定的人对焦后,果断按下了连拍快门。

 

“正所谓上得了厅堂,下得了厨房,制得了贼人,逗得了俊郎。”厨房里,成功抓捕到小贼的林殊一边给自己系着围裙,一边还不时的望着蔺晨,言语间洋溢着不尽的得意。

蔺晨则倚在沙发间,翻看着方才拍摄的几张图片。由于曝光不足,加之一个帽衫男的屡屡入镜甚至于在几张中摄制了主体,让很多张抓拍都不具意义。直至在翻到最后一张图,蔺晨持续的低气压才得以收敛。这张照片里的林殊正制服于小贼,嘴角不经意扬起的弧度像是数缕光束,耀至心房。蔺晨满意的沉浸在这光束里,却不料片刻又被一声惊呼又吓了出来。

“嘿!我的食品袋呢?”这边林殊正欲择菜,却寻不得食材。想了半晌才意识到大抵是落在了案发现场罢,看样子,自己即将要经历一场“无米之炊”了。好在家里仅有的食材中,还有番茄,还有蛋。

于是,第一次的美得以体现,全部倚仗在了一盘番茄炒蛋上。而当蔺晨咽下最后一块番茄时,竟然是破天荒的心满意足。果然和小警察一起的时光,要比想象中有趣的多。

 (四)

“喂!站好!”看着林殊又一次伸来罪恶的手时,蔺晨甚是无奈,怎么还会有操着摄像心的麻豆?

“哎,这个是大特写对吧!”林殊按完快门后,还不忘走过来自我点评一番。

“脸比屏幕都大,当然是特写。”蔺晨没好气的答,“既是如此,你怎么不去拿手机自拍?”

“你这话有道理”林殊恍悟,全不顾对方已然黑下的脸,自顾自的掏出了手机“来,看镜头,笑一个。”

然而,这快门键尚未按定,手机突然有了来电。

 

警局里

 “长苏,明天搭机去Z省。那边的部门我也已经帮你安排好了,信息安全管理。”

“副局,我不想离开Y省,也不想离开现在的岗位。”林殊难得执拗。

“你耍什么性子!现在是什么情况,你不清楚吗?”对方的声调越发的高。“你父亲已经牺牲了,现下再让你涉入了危局,我怎么对得起你们林家?”

“可是,我在这,就是诱敌出来最好的方法,我们甚至可以借此获取信息。”

“简直胡闹!”副局一手拍在了桌上,杯子里晃动的水似具象着他的怒气。

“如今该毒枭的分点早已被我们破的七零八落,他们的实力早就不比从前。何况局里已然提前掌握了他们的动向,这足以说明我们的掌控力。所以,危险系数小之又小,这点您比我清楚。”林殊并不畏惧对方投射而来的目光。

“我是不会让你冒这个险的!”

“副局,我也是不会走的。暂不说这关系到我父亲的牺牲,就单单及于一名警察的职责所在,我也是不可能离开的。”说罢,林殊朝着副局敬了礼,尔后不做停留的离开了办公室。

“唉,这股子倔劲…像极了老林…”

 

次日,林殊收到了蔺晨发来的邮件,是关于他的个人拍摄。打开图片时,出乎意料的清一色黑白调。林殊看着,嘴角不由得抽了抽,三次深呼吸后还是没能忍住,果断的给蔺晨去了电话:“大师,您这是抱着给我修遗照的态度选的调啊?”

蔺晨自是不清楚林殊的想法,略显不满且附着一副专业后期的口吻:“这是近年来流行的黑白调时尚,只是一种表现艺术的方式而已。”

感受到自己异常的林殊,便忙试图加了几分玩笑感“原谅无知的我不懂大师时尚啊!”

彼此沉默了半晌,蔺晨却突然出了音“林殊,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
 

两人再次相约拍摄是半个月之后,期间林殊一直很忙,蔺晨也不过问。只是会时不时的去个电话,没什么紧要的事,就是天南海北的随意聊着也别有一番满足感。

所以这一次碍于林殊工作的原因,两个人并没有特意去取景,只是就近的拍了几组。蔺晨在人像上的拍摄开始越发的得心应手,短短的时间里,就已然摄得百张可用之作。

“果然麻豆选对,事半功倍。”对此,林殊好是一番自我称赞。

蔺晨笑着却没有应他,快速的浏览着图片,直至停在了其中一幅。

“哎,这个帽衫男,怎么又入镜了?”想着第一次的抓拍就是因为他而致不少照片失了意义,语气中难免几分不满。

林殊听此,也不由得看向了屏幕。目光触到照片的一刹那,他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颤抖。

当天结束拍摄后,林殊第一次宿醉,拉着蔺晨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,还似有意的提及到了“梅长苏”的起因。蔺晨则由其放任,陪了一宿。次日醒来,林殊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,身上盖着棉被,桌边放着还有热气的餐包和酸奶。

几日后“梅长苏”三字出现在了一份畅销的摄影周刊上。名字前,是“出镜人”三字的前缀,字体很大,全然压住了“摄像师”的风头。

警局里,这份杂志被传阅的厉害。林殊一边接受着众人的调侃,黑着脸抱怨着某人的高调,一边却又不安的徘徊在副局的办公室外,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消息。

许是紧张,他竟趁着如此片刻,拨通了蔺晨的电话。

“为什么?”林殊没有给对方一句问候语的时间而直接问道,声音不辨悲喜。

“没有事物愿意活在阴暗下,名字亦是。出来晒晒太阳,未尝不可?”蔺晨起初答得随意,然未敢多加持续便又忙敛了语气,小心翼翼的道:“长苏,可好”?

半晌,听得一声“好”。

 (五)

一周之后,蔺晨收到“风像奖”作品提交的通知。于此同时,林殊接到了上级的逮捕命令。当日,蔺晨送林殊上了警车,没由来的有些心慌。

而林殊却毫不在意的正了正衣领“我就一小片儿警,能有什么事!”顿了顿,又突然把头向窗外一探:“倒是你,提交答辩可都准备好了么?”

“放心。”

“我教你的那些征服评委芳心的话,可都记住了?”

“什么征服芳心,明明是阿谀奉承。”蔺晨不屑。

“嘿,你什么态度!” 

 
作品提交现场,蔺晨拿着自己的电脑,最先登上了展示台。向评委们自我介绍过后,开始了阐述。

“这幅作品是采用了自然光的拍摄,明暗较为分明,从而给人物以强烈的立体感。其次采用了三角构图法,首先是模特侧坐,从头顶自头发自然形成三角形造型;然后是模特的手臂上侧与大腿部、背部线条再次形成三角形线条;最后,模特的两条腿与地面又形成三角形线条,整体给人以稳定的平衡感,从而达到视觉的舒适感…”

 

作品里,林殊笑的灿烂。

“不得不说,这是一幅很成熟的摄影作品了。”台下,一位评委最先给出了肯定,随即又抛出了疑问:“蔺先生,是这样的,您可以称得上是资深摄影师了,这么多年一直热衷于景摄也屡有佳绩。那么这一次,是出于什么原因,让您涉足了人像摄影且这一组作品都围绕着这一名模特?”

听到如问语,蔺晨突然就想到林殊初次赴约时也有着类似的问题:“不是入眼之人已逝或未生么,怎的如今找我来拍?”彼时蔺晨尚不知当如何应答,但此刻他已能脱口而出:“大概是遇到了入心之人了吧。”

听此,评委们难得的不约而同,声声祝福道喜。

蔺晨的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,如此的不合时宜。他向评委们致歉后迅速接通了来电。短暂的沉默后,评委见他突然笑出了声:“您别逗,他就一个菜鸟片警儿,哪儿来的生命危险?” 
 

林殊与蔺晨再次相见时,姿势妖娆,一个躺着,一个半俯。

林殊的睫毛在闭着眼时,长的尤为明显。蔺晨莫名的有了亲吻的念头,奈何围聚了一圈的人。

“您请节哀。”话音响起的万分不适宜,旁人总是这般缺乏眼色,蔺晨如是想。

旁边的小警官等了许久,不见蔺晨回应便再次说道“先生,林警官该穿警服了。”

“不好意思,我们能单独呆一会儿么?”蔺晨依旧没有抬头。

“这个...好吧。”显然有些为难。

蔺晨没有理会,直至听到了渐远的脚步声,这才掏出了手机。

记得他们曾经准备好的自拍是被一通电话扰的不了了之,好在他还有机会。只不过初次使用自拍模式,竟然纠结在了滤镜的选择;难得的比了耶的手势,却不见旁边的人配合;第一次如愿以偿的亲吻,唇落下时却也只是停留在了额头的位置。

(六)

 三个月后,蔺晨意外出席了第十一届颁奖晚会。然而这一次,他既不是奖项的提名者也不是特邀评委。他,只是突然很想,很想一番触景生情。可惜如此心路历程尚未走完,就被周边的人屡次打断。于是,一改往日的沉默不言,秉承着林殊“面露五分笑,调扬三分高,再加半分轻佻”的说话风格,倒也都应付自如。

晚会在不知觉中进行到了几大压轴奖项的颁奖时段,而本次“人像摄影”的获奖者是一个鲜有名气的小辈。蔺晨抬头看着该获奖者的作品,不得不说每一幅照片均有可圈点之处,无论是光线运用还是画面构图都属上乘,遗憾的是模特与镜头甚至说是摄像师的磨合感略显不足。

“真是可惜,若非蔺少在作品提交现场突然离场,这人像奖怎么也当是他的囊中物!”旁人突然的一句评语,声音不高却是中听的很。

蔺晨不可置否的一笑,悄声的退了场。

 

 “呦,这是谁家的大美人!”

“呦,蔺少!您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了!”被称作美人的老板迎了上来。

和蔺晨相识在三个月之前,彼时一本正经的镜头介绍,却换得那人的几句不着调的调侃。心下讶然,这样的他与业内评价当是大相径庭。曾几度,她甚至还有了少女情怀的错觉。然时间过后,无非一个风流倜傥罢。

“来入手一个定焦头,50mmf/1.2L USM。”

“定焦头?”老板显然十分惊讶,“蔺少是又要拍人像了?”记忆里,蔺晨在错失了第十届“风像奖”的“最佳人像摄影”后,就又回归了景摄,在不少名胜景区地被偶遇了数次。彼时也是掀起了业内的一片浪潮。

“不,是一直在拍。”蔺晨微笑。

“飞流,把反光板往右移一点。”

“哎好,这个位置差不多。”

“飞流,打光...”

蔺晨站在某景点处,前前后后快门按动的次数已不下1000次。所经过的游客无一不投来诧异的目光。原因很简单,一个人拿着一个定焦头的相机,之上附带着遮光齿状板,对着一棵毫无特色的树不停的拍。这样的人通常不是摄像白痴就是精神有失。

答案确定在不久后的一刊摄影杂志上,蔺晨拿着几张毫无特点的景摄照却将其称之为自己近期的“最佳人像摄影”照,于是“精神有失”的四个大字标题占据了版面的三分之一。如此,噱头已得,又有谁会在意之下的一行小字——摄影剑客论,像在心中得。

 
后记:

蔺晨第一次来拜访林殊时,没捧花也没带什么礼物,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礼貌。

在拜访的路途中,他意外的看到了几个人在更换墓碑,该墓碑上“梅石楠”的刻字被替换成了“林燮”。一个卧底的身份随着自己儿子的牺牲而得以重见天日,总归是一件欣慰之事,至少林殊会这样认为。

蔺晨没有驻足,而是直接走到了林殊的墓碑前,屈膝坐下。

“你门这个烈士园啊哪儿都好,就是太阳太大,太耀眼。”蔺晨抬手,试图挡光。“阴阳衡当万物生,盛衰冲则万物败。我啊就是太脱俗,才着了你的俗套…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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